姜柔这些时日总是醒来得少, 昏睡时居多, 醒后, 有时脑子也如滞住了一般, 她靠在床头, 一晃神,便不知道自己方才在想什么了。
如今这幅样子,只怕是柢族也回不去了。
郁子肖有时候不在府中, 只有盼晴和念冬整日在床头守着她,这两个人比自己还害怕, 几乎是每日以泪洗面,盯着一双红眼伺候她。
“哭什么?”姜柔轻轻笑了,“我走之前, 会嘱托侯爷给你们许配好人家,以后的日子好着呢……”
“小姐这说的是什么话?小姐哪个冬天不生病,等开春了,小姐自然就好了,我和念冬就守在这里, 谁也不会离开的……”盼晴说到此,已哽咽得说不出话。
念冬这些日子早已不复往日的活脱, 两个眼睛都红肿起来, 小声嗫嚅道:“侯爷已经放出了话,天下之大,这病总有人能治,小姐难道还不信侯爷的能力吗?”
“不是不信……”姜柔喃喃道, “只是我这身子,如今就算得了解药,恐怕也无力回天了。”
“小姐别这么说,小姐身子好着呢……”
念冬不知想到了什么,脸上有些忿忿,“如今外面的人也知咱家小姐病了,整日明里暗里打探咱府里的情况。小姐还好着呢,他们一个个便忍不住了,想着法子往咱们郁府里塞人……小姐要快点好起来才是,不能让那些人有可乘之机……”
念冬话还未说完,一旁的盼晴就连忙扯她了一下,暗暗瞪了她一眼,念冬这才发觉说错了话,赶紧闭上了嘴。
姜柔虽有预料,可还是怔了一下:“那些塞进来的人如何了?”
盼晴忙道:“小姐别担心,侯爷全都打发走了,那日当着许多人的面发了脾气,谁都知道侯爷疼惜在乎夫人,再也没有人敢自作主张往咱们侯府里塞人了。”
姜柔无声地看着窗外,缓缓闭上了眼。
现在没有,以后也会有的。她若是走了,他那么孤傲的一个人,什么好话都不爱说,总是那么拧巴别扭,若是对别人发了脾气,那个人会像自己一样接纳吗……
可她还是希望有这么一个人,能陪在他身边,包容他的脾气,理解他,爱护他。
只要,郁子肖别忘了自己。
良久,她轻轻开口:“侯爷呢?”
“皇上病重,所有大臣都去了宫里等守,侯爷也进宫去了。”
姜柔又闭上了眼,躺了下去:“他若是回来了,一定要叫醒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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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上寝宫中,常公公走到外间,接过了徐贵妃端来的药。
“服侍皇上用下吧。”
常公公双手有些颤抖,暗暗看了徐贵妃一眼,颤巍巍道:“娘娘,这药……”
徐贵妃没有回应他,只淡淡道:“本宫,是太子的母妃。”
常公公连忙俯首:“奴才明白。”
“去吧。”
常公公走进里间,看着躺在龙床上奄奄一息的皇帝,稳着声音道:“皇上,喝药了。”
皇上转了转眼珠,淡淡地看着他,常公公骇然失色,跪了下来,将药举过头顶:“皇上……请用药。”
皇上张了张口,本想说些什么,最后却只道了三个字:“拿来吧。”
常公公急忙行至皇上面前,用汤勺盛了药递到皇上面前。
皇上喝下了药,突然开口:“自忠啊,你跟了朕多久了?”
常公公顿时老泪纵横,跪下道:“奴才自皇上登基起便开始伺候皇上,如今已有十五个年头了……”
皇上道:“你跟了朕这么久,你看昱儿如何?”
常公公揣摩着皇上的意思,小心翼翼道:“奴才不敢妄言,太子殿下襟怀坦白,仁厚有德,有此储君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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