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家牙行位在热闹的城南玉廊大街上,门面约有三家铺子的宽度,十二扇雕花大门全开,璀璨如画。
宋绰下了马车,看了眼牙行里,觉得人数似乎比以往要少得多。眼前正是秋收时,牙行应该为了农作买卖忙得不可开交才是,哪能让牙郎还有闲暇窝在柜台后头闲磕牙?
“欸,宋大人。”眼力最佳的魏燦打从宋绰一下马车就盯着,见他踏进牙行里,二话不说地陪着笑迎到他面前。
踏进李家牙行的不只是一般商贾,就连达官显要、皇亲国戚都是二爷的座上宾,他都能跟在二爷身边战战兢兢地应对,唯独面对宋绰时,总教他莫名的心惊胆跳,就连二爷只要一瞧见宋绰,通常也是小心翼翼的。
说真格的,宋绰这个二品言官确实是位高权重,可和二爷熟识的有雍王爷和七王爷、京卫指挥使等皇亲,一个二品言官实在是没什么大不了的,但问题就出在前一阵子二爷不知道是得罪了谁,让一个二品言官天天进牙行坐镇,只为了确认牙行里没有出现违禁交易的商品。
那一阵子,二爷的脸色很惨,他也跟着惨,于是乎,后来只要宋绰一上门,他的眼皮就跳,觉得牙行又要倒霉了。
“你家二爷呢?”他问。
照理说,他该回府了,可他现在实在不想回府,况且一早他离开柳园时,李叔昂那虚弱的模样教他惦记着。
“回大人的话,二爷不在牙行。”魏燦毕恭毕敬地躬身回答着。
“他今日没进牙行?”
“正午前进了牙行,可在小院里待了会便又出门了。”魏燦几乎是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,同时心想,如果宋大人想问得更详细,他可以连二爷今儿个穿了月白色袍子、系枣红色腰带,腰挂牙行玉牌,指戴牙行花押戒,今儿个束发未戴巾。午时三刻左右离开牙行都能道出,绝对让宋大人满意到无法找碴。
来,问吧!
身为牙行首席牙郎,他可不是干假的!
“他今儿个不是身子不适吗?”宋绰淡问道。
魏燦无奈地闭了闭眼。“小的并不觉得二爷的身子有恙。”唉,就不能问些专业的吗?亏他脑袋已经整理得清清楚楚,等他发问,他偏是不问,说什么二爷身子不适……二爷身子不适还能到处乱跑?
“你连他身子不适都不知道?”宋绰呿了声。
魏燦的颜面挂不住,小声反驳这。“二爷就跟平常一样,要是大人不信,一会二爷会来,大人自个儿瞧便知道。”
“你家二爷到底是上哪去了?”宋绰没好气地问。
不就是想知道李叔昂上哪去,耗了老半天也没说个明白,这人脑袋也太不灵光了吧,聘这种家伙当牙郎,到底成不成啊。
魏燦看到宋绰直白而鄙夷目光,内心懊恼不已,嗫嚅着道:“二爷去调米。”
“调米?调什么米?”
“五百石的胭脂米。”
宋绰疑惑地微拢眉头。“胭脂米又不是什么稀奇农作,况且农作大半在上个月都刚收割完,这时候调最是容易,哪会调不到。”
“大人您可真内行,确实是如此没错,可近来也不直到怎地,怎么调就是调不到,以往和二爷合作的田庄说庄子里的胭脂米早早就被人定下了。”说到这事,魏燦就忍不住抱怨了起来。
“没跟庄子打契?”
“咱们牙行不打契的,以往还是那些田庄找二爷买卖的,可如今说变就变,也没先知会二爷一声,害得二爷要调米时才发觉米没了,如今要调却是怎么也调不到,累得二爷天天东奔西跑,把咱们王朝南北两大米商都找来,还是调不到米,可这米是户部要的,是打契的,没在期限内给的话,咱们牙行是会出事的,所以呀,二爷这几天简直快要被这一批米给逼死了,好惨。”喏,他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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