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“别,谁都知道这种牌子的烟头是罗主任的,何况也没见那小子抽过烟,这几条已经够他受的了。”粗嗓门的一脸钦佩:“嗯,还是你细心。”
这便是郑能谅受罚的直接原因,而想知道根本原因,还得让时光再倒流两天,回到夜幕下的《西都风》编辑部办公室,孤灯一盏,人影一双。一人从抽屉里拿出一只包装精美的礼盒摆上桌面:“董阿姨,这是裘会长托人从韩国带回来的一点小礼物,你儿子今年上小学了应该用得上。”“哎呀!俞主编,这怎么好意思!当初要不是裘会长帮忙,我现在还在扫大街呢,一直没机会好好回报他,哪能再收他的东西呢!”正是那个尖细的声音。何戚辽淡淡一笑:“这不,正好有个小忙要你帮……”
郑能谅看不到这些前因,也不在乎那些后果:反正无法左右他人的看法,也不可能躲开背后捅来的刀,不如顺其自然,不就是被冤枉被批评嘛,只当锤炼心志了;不就是打扫三天厕所嘛,只当体验生活了;不就是落下个不好听的名声嘛,只当踩到狗屎了……何况他也没工夫纠结前因后果,因为又遇上一件不寻常的事。
罚扫厕所第二天的黄昏时分,郑能谅拖着又脏又臭的身子刚推开309宿舍的门,就发现地上躺着一封给他的信。拆开一看,顿时惊出一身冷汗:我知道你们的秘密,晚9点,勿攸居东侧小花园,一个人来。
捏着这张字迹和恐吓信一样歪歪扭扭的纸片,郑能谅飞快地思索起来:秘密?是说盗格空间么?不对,盗格空间只是我一个人的秘密,虽然告诉过热带鱼,却只提及它的存在,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。至于热带鱼,只是个聊得来的网友,又没发生什么,何来秘密?那为什么说“你们”?还有谁呢?秦允蓓?我和她的关系光明正大,唯一算得上秘密的就是她生日那天在她宿舍过夜,可当时什么也没发生,蹭个床也算秘密?孟楚怜?我以前暗恋过她,可她并不知道,彼此也没复杂的交集,不存在共同的秘密。小企鹅?梁晨谛?当初因为泄露天机,连累她和梁晨谛受到失忆的惩罚,算个秘密,可他俩脑海里的那段记忆已被抹去,不可能有局外人知道。祝班长?祝班长!
这个许久没有出现在脑海里的名字让郑能谅忽然慌张起来,他一直觉得,祝班长的失踪很大程度上是他的草率造成的,可他却只是报警了事,并未竭尽所能。报警后的半年多里,吕警官曾给郑能谅打过两次电话。一次是在六月中旬,吕警官告诉他,“蛇皮”已落网,还顺藤摸瓜揪出一个贩毒团伙,特别感谢他提供的宝贵线索。两周后,他又从吕警官处得知,贩毒团伙的一名头目交代了其亲手杀害玉儿的犯罪事实,祝班长大仇已报,可问遍了全部同案犯,没有一个知道祝班长下落的。而根据警方几个月调查所掌握的情况看,祝班长最后一次出现的地点是在西都火车站候车大厅,本来他已买好从西都到南宁的车票,却没有上车,就此不知去向。听到这个消息时,郑能谅又喜又忧,喜的是正义终于得到了伸张,忧的是祝班长其实并未了却心愿,因为他亲口说过要让凶手承受和他一样的痛苦,而不是这种绳之以法的结果。郑能谅不相信一个大活人会凭空消失,祝班长要么是改头换面等待机会复仇,要么是遇到了某种新的危险。
郑能谅的想法很有道理,可他也只能想想,以一个在校学生的资源和能力,实在没办法去验证。他能把握的,只有和秦允蓓在一起的快乐。而眼下这张突然出现的纸片,让他重新燃起了寻找祝班长的希望,话说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还真有几分祝班长的味道。
郑能谅如约来到密会地点,四周静得像一座坟场,初冬的夜风也冷得毫无生气。他跺了跺脚,缩起身子朝勿攸居的墙根走去,那儿风小一些。突然,一个黑影斜刺过来,把他重重地顶到墙上。郑能谅全身一震,气血翻涌,眼冒金星,感觉像被一头野牛撞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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