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文熙心思转了转,只当自己并不知道那晚的人就是张景棠。当时室内昏暗,他又处于暴怒中,的确是没有看清张景棠的脸,否则也不会拖到回市才想起来。
于是严文熙反问杜默:“我一向乐意赞助有前途的艺术家。不行?”
“可是……”杜默才开口,大概是又想起当年的事并不光彩,到嘴的话又吞了回去。
搞不懂杜默为何现在又来找自己搭话,严文熙心里很是烦躁,他脸色不悦地说:“你到底有什么事?”
他的语气有些重,杜默竟然缩了一下,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。
“不知道你现在对油画还有没有兴趣?”杜默问完这句话,神情变得十分不自在。
这一听就是常见至极的自荐开场白。严文熙没想到,事到如今,杜默竟然还会来找自己拉赞助。过去那些年,他将资源和人脉捧到杜默面前,对方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,哪里会有现在这般谨慎试探的样子。
“投资部的经理告诉我,是你主动提出不接受继续赞助的。”严文熙皱眉道。
杜默苦笑一下,肩背不自觉地蜷了起来,好像扛着什么重物似的,显得十分疲态。
“今日不同以往。”他挤出一个非常勉强的笑来,“严先生有兴趣谈谈吗?”
车祸事故之后,严文熙觉得是自己种的苦果,所以没有让任何人为难他。最初他就欣赏杜默的才华,那些感情纠葛与艺术无关,不该混为一谈。可是杜默离开后,他自己拒绝了投资部的赞助金,之后便断了联系,严文熙也就随他去了。
当时他还想,这就是所谓艺术家的傲骨吧。杜默更是充满了的艺术家的浪漫想法,一点也不沾染这些金钱的俗气。听到经理汇报时,他的确是有些佩服杜默的。可是现在看来,再浪漫的艺术家,到底还是为现实低了头。
不得不说,严文熙感到有些失望。记忆中那些关于杜默的已经发灰黯淡的片段,突然就变得虚幻起来。他看着杜默,觉得自己好像在跟一个陌生人说话。是因为他现在已经卸下了美化的滤镜,还是因为时间和环境改变了人?
说不清,不过现在他已经弄清楚了杜默的来意,只要不是冲着张景棠来的就好。看着身边已经空出了一大块,他和杜默站在这里就显得很突兀,所以他心里更着急地想走。
于是他跟杜默说:“抱歉,我没有时间。”
说完,他转身就朝张景棠所在的方向走去,而杜默这回也没有再叫住他。
严文熙走到获奖选手席那边时,看见张景棠正挨着侧面的墙站着。见他走过来,张景棠离开了墙边,也朝他走过来。
两人走近后,严文熙问他:“你在这里等我吗?”
“嗯,我想你会过来,就没有出去。”张景棠说完,笑着将手里的奖杯和证书递到他面前,“我的第一个奖杯,给你看看。”
金尺奖的前三甲分别是镀金、镀银、镀铜的奖杯和证书,而其他细类的创意奖没有奖杯只有证书,只有最佳新人奖还会有一个水晶奖杯,算是对新人的鼓励。
拿着这个水晶奖杯,严文熙感受到了其中的重量。
张景棠这一路走来,实在太不容易了。在黑暗的环境中,他顽强地活了下来;失去记忆后,乐观又认真地过好自己的日子;再次回来,更是勇于讨回正义,刻苦努力地提升自己,才走到今天这一步。
他看着好像温和沉静,却始终有一股不屈的力量。原来严文熙觉得,老天爷让自己遇见他,是为了让自己还债,护他余生周全。后来他才明白,其实张景棠需要的,不是保护,而是支持。好像只要自己在他身边,他就什么都能做成。
未来,他的阿棠会更加闪耀。
“这才是第一个呢。”严文熙将奖杯还给他,微笑着说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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